曹军又追得数里,却听见一通鼓响,刘封,吴懿各引军马两旁杀出。曹军虽然中伏,却人多势众,曹操又持剑亲自督战,是以并不见乱。却不料川军之中竟有不少人身着曹军服色,大喊道:“南郑已失,夏侯敦授首,曹操无路可退,兄弟们不要再为他卖命。”曹操与众将虽然不是很信,可部下万千士卒却哪里能都分辨得出真假?又见回南郑路上伏兵重重,便又不少军士纷纷溃退。
曹操与众将喝止不住,心知是孔明诡计,只得留下徐晃断后,引军弃了魏延等将,径往南郑而去。曹操既退,徐晃更加不能弹压众军,战不多时,也只得后撤。魏延等三将挥军掩杀,曹军死伤甚众,又所获军器,衣甲颇多,才缓缓退回刘备大帐。
今日一战,虽然不损曹操主力,却也算小胜一阵,刘备便命人整备酒席,为众将庆功。赵舒却不方便出席,只能回到自己帐内。但好菜,美酒自然不会少,更有关凤为伴,反比在中军大帐更显得狭意。食用完毕,关凤叫军士进来收拾东西下去,便问道:“曹操虽然折了一阵,却无伤元气。如今退军南郑城中,反而不妙,你可有计策?”说着就拿过地图,展开在赵舒面前。
赵舒仔细看了看,忽问道:“张将军所部现在何处?”关凤指着广元附近道:“三叔得严老将军替守巴西,率军前来,算时日应该在这左近。”赵舒指着定军山,道:“曹操汉中军马之粮草皆在定军山。可请主公下命张将军兵出阳平关,偷袭定军山,再取褒州,合攻南郑。若断得曹操粮草,汉中必得也。”
关凤听得大喜,便要去转告刘备。却听外面刘封问道:“赵先生可在?”刘封是刘备义子,又广有军功,在军中地位不低,赵舒急忙出迎,道:“少将军何以至此?”刘封进来去先看到案上地图,便问道:“莫非先生在思量破曹之计?”赵舒谦逊道:“舒来无事,只是随便看看。”
刘封却摇头道:“先生过谦了。敢问可曾想有妙计?”赵舒有意要让他代转刘备,遂指着地图将方才对关凤多言,一一道出。刘封愈听愈惊,最好乃道:“不想先生和军师之计竟如此暗合。”关凤也是惊讶,赵舒却脸色不变,这本来就应该是孔明能想到的,于是道:“既然诸葛军师也是此意,就请少将军转请主公传令张将军,依计而行。”
刘封点头道:“父亲已经下令三叔。”又看着赵舒道:“只是夏侯渊乃曹营名将,定军山兵马又众,三叔有勇少谋,父亲恐难以取胜。”赵舒看他神色,便知刘备心意,问道:“主公是想让舒前去?”刘封再点头,道:“父亲本有此意,诸葛军师也极力保荐先生。”
听孔明保举赵舒,关凤脸上又大感意外。赵舒却知孔明不能离刘备左右,剩下只有自己与法正二人,他不保举自己前往,难道还能将这分功劳送与法正不曾?当下点头道:“少将军可回报主公,舒愿前往相助张将军。”刘封却并不出去,又问道:“先生虽然愿往,但却如何瞒过能曹操和东吴细作?”
赵舒早有主意,微笑道:“这有何难?似舒这样的囚犯,岂可长期押在军前?可命人将我一辆囚车送回成都,等主公战后再行处置。”这番却轮到刘封惊讶,连叹道:“先生与军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。”随即告辞出帐而去。
过不多时,赵舒就听见帐外不少脚步声,忙与关凤出帐,但见刘备,孔明,法正与众将一道而来,身后果然还有一辆囚车。赵舒急忙上前行礼,刘备此番却是亲自上前搀扶,低声道:“辛苦先生了。”赵舒连道不敢,抬眼环视众人,孔明微笑致意,法正却是一脸乌云,再看到后面的几员虎将,心念稍动,对着刘备道:“主公,夏侯渊镇守定军,手下猛将如云。舒恐三将军一人难敌,请派孟起将军与舒一道回成都。”
孔明笑意稍顿,刘备也眉头微皱,法正却上前道:“赵先生所言极是,能得孟起相助,破夏侯渊必也。”刘备于是转看马超一眼,点头道:“就依先生所言,由孟起押送先生回成都。”军情如火,赵舒与众人稍作道别之词,便坐上囚车,大张旗鼓地由马超,马岱两兄弟带数百军士一路押送往,前往成都。张飞军马驻扎在广元一带,于是众人取道葭萌关西来。
赵舒有着关凤在一旁说笑,虽然身在囚车之中,却也不觉得晦气。不几日将至光元地面,迎面大道之上,却行来两骑人马。寻常路人赵舒这两日见得多了,而这马上两人却让他欣喜若狂,正是在襄阳与他分别的容儿与高平,便要高声招呼,却又想起现在身份不便相见,正犹豫之间,那二人却已经打马而近。
赵舒思来想去,还是不相认的好,便以手蒙面。关凤却早看见他的神色有异,眼光之中透出浓浓喜悦,于是也向着对面二人看去。容儿想必是连日赶路,脸上多有风尘,却丝毫不能遮掩其绝世姿容。关凤虽然也自负美貌,却也感觉稍逊一筹,才明白赵舒是看着别的女子容貌美丽,便有喜色,心中略微发恼,伸手就狠狠在赵舒胳臂上拧了一下。
赵舒虽然用手遮面,却仍在指缝中偷看容儿,没想臂上传来一阵疼痛,不禁“哎哟”地叫了出来,对着关凤道:“你干嘛?”随即便暗呼不妙,再看容儿却已经认出他来。
容儿乍见赵舒,心中大喜就要打马上前,却被高平伸手拦下,低声道:“他们人多,你要干嘛?”容儿见左右不过两百来人,素知高平武艺不凡,于是道:“大哥,你救救他。”高平脸色顿沉,本要拒绝,又见容儿眼中泪光闪动,心中大为不忍,只好叹息一声,挺枪上前喝道:“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众位军爷若要过去,只怕需得留下点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