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布置,又过了旬日,沙摩柯终于忍不住,亲自带兵在营外挑战。赵舒吩咐下去坚守不出,只要蛮兵靠近,就以弓箭射退。
当夜,赵舒命李韦,伊籍坚守营寨,自己带数十亲卫,径直往藏风谷而来.关兴早已经准备的妥当,谷中本就树木丛生,唯一的那块空地之上,已经被关兴大大小小扎下数百个粮垛.谷口也伐了不少巨木,以备需用.
第二天,傅彤大队人马押送粮草离开.赵舒与关兴便带着人马分散埋伏,等候沙摩柯前来劫粮.果然没有过多久,就有探马来报,发现有大量蛮军向谷口杀来。
关兴辛苦等候这么多天,终于可以杀敌,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神色,对赵舒道:“先生,鱼儿上钩了。”
赵舒也微微点头,道:“又要劳烦安国了。”关兴一颔首,打马下去谷口。片刻之后就见沙摩柯带着大队蛮兵杀来。
关兴故意显得仓促,五百兵马阵型散乱,微微与沙摩柯的部队微微一接触,便四下溃逃。关兴还似模似样地与沙摩柯交手几招,力图挽回败局,但终究不能抵抗蛮族大军,最后也不得不败退。
沙摩柯志在粮草,也不追杀逃兵,直接带人马杀入谷中,见了满地粮垛,不由地心花怒放,急忙命人四下搬运。
赵舒在谷口与关兴见沙摩柯派兵四处搬运,怕下面的柴草露馅,急忙下令将伐的巨木扔到谷口,将路径死死封住。
赵舒不忍心将沙摩柯活活烧死,命军士将火箭举起,自己却站在前面大声喊道:“将军,数日不见,别来无恙?”
沙摩柯见到这突然的变故,却并不惊慌,大笑道:“汝计谋不凡,竟知我军中缺粮,以此为饵,诱我上钩。”
赵舒也笑道:“将军现在明白,似乎迟了点,不过舒素闻将军神勇,若能弃械下马,舒必奉若上宾,引荐汉中王。”
“哈哈。”沙摩柯一阵狂笑,大声道:“胜败之数未定,汝似乎过于自负。”
赵舒见他镇定自若,心中正疑惑不定,却听见背后一阵呐喊声响起,似有不少兵马杀来。关兴大吃一惊,道:“先生,莫非沙摩柯识破此计,留人马在外接应。”话音未落,早有一群蛮兵杀到面前。
赵舒没有想到沙摩柯会留这么一手,谷口只有三千人马,眼见蛮兵源源不断杀来,沙摩柯也率谷内的部队往外冲杀,情形相当凶险。关兴知道赵舒不会武艺,也不敢恋战,只护在赵舒旁边,道:“先生,沙摩柯早有准备,不如先撤回营中,以图后计。”
赵舒叹了口气,以为沙摩柯是蛮子,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,其实这个计谋仔细想来,总是有很多破绽的。最起码粮草重地,不可能只有几百兵丁把守,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赵舒也只好点头,先让人向谷中随便放几把火,稍微阻挡一下沙摩柯。自己与关兴急忙带残部往大营撤退。
幸好沙摩柯被阻拦在谷内,一时之间还没有对赵舒和关兴所部形成合围,关兴又是何等勇猛?一马当先,杀出一条血路,护着我冲出重围。再回首看所部兵马不过百余骑,赵舒自己带的亲卫也不过二,三十人,又不由得暗自神伤。
关兴见赵舒默然不语,乃道:“先生此处离大营尚有段距离,还是先回营再说吧。”
赵舒还没有回答,又听一阵大喊,一彪蛮军当道一字摆开,为首一将跃马横戟,身上甲胄齐备,可头上却百鸟羽冠,脸上红一画,青一画,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。不过身形上却颇有几分熟悉。
关兴将刀一横,拦在赵舒面前,喝道:“来将通名,小爷刀下不斩无名之将。”
看来关兴也看出这人似曾相识,故而出言询问。来将“嘿嘿”一笑,并不答话,举戟就向关兴面门刺来。这一戟来的迅猛快捷,关兴急忙低头躲避,终被刺去盔缨。
关兴虽然是被偷袭,但终究是输了半招,心中大怒,举手就还了一刀。两人一来二去,走马在阵前已经交手十余回合。对方戟法精妙,臂力也不在关兴之下,这十余招下来,就觉得关兴渐渐吃紧。
赵舒原本以为沙摩柯是蛮将中最厉害的,没有想到眼前这人比沙摩柯高明不少,关兴堪堪不是对手。左右家将也看出这一点,一起围到赵舒身旁,小声劝解,想保护赵舒突围而去。关兴与赵舒相交多年,一向对赵舒敬重有加,赵舒如何肯扔下他独自逃亡?一番推让之后,两人又交换了几个回合,关兴肩上也受了一戟,刀法渐渐散乱,支持不了多久。
赵舒虽然不懂武艺,但与这么多武将相处一起,眼光也不同与泛泛,对方的戟法身形,很容易让赵舒想起一个人,眼看关兴不敌,便打马上前,朗声道:“高大哥,许久不见,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相见。”
对方一听此言,一戟逼退关兴,笑道:“早知道你能认出来,某何苦用这玩意?若是长枪在手,这小子身上早十几个透明窟窿。”说完将手一招,便有士卒奉上银枪。高平接过来,迎风一抖,枪尖对着关兴道:“小子,你是关羽的儿子吧?也不过如此。”
关兴听他言语无礼,心中大怒,明知不是对手,也不禁又挥刀上前。
“住手。”赵舒拦下关兴,叹息道:“早知高大哥在暗中帮助五溪部族,小弟也不会用这么浅露的计谋,倒让大哥见笑了。”
“先生不必太过谦虚。”高平笑道:“沙摩柯那蛮子倒是已经中计,只是某觉得先生不会将粮草这等大事当作儿戏,所以留了一手后着。”
“高大哥处事机警,小弟甘拜下风。”赵舒催马上前,双手前伸道:“小弟束手就擒,还请大哥高抬贵手,放了这一干部属。”赵舒回头阻止关兴等人,再看高平的反应。
高平朗然一笑,道:“好,看你怎么讲义气,某就遂了你的心愿。”他知道赵舒不会武艺,将枪挂在马旁挂钩之上,空手上前擒我。
赵舒双手又向前一伸,笑道:“请了。”话音刚落,两枚小小的弩箭从赵舒袖中射向高平面门。